闸把

3月24日19时30分左右，保定市安新县大王镇北六村，一名15岁左右的男孩骑自行车摔倒后，手闸把手不慎插入其大腿中，医护人员到场后由于无法处置便拨打了“119”求助。安新消防接警后迅速赶到现场配合救援。

事发现场，受伤男孩躺在马路中央，自行车斜架在他的身上，自行车手闸深深刺入其右侧大腿中，鲜血直流，无法动弹。消防人员根据现场情况，利用剪扩器对手闸把手进行切割；现场医护人员对伤口消毒以及固定支点。

救援现场气愤紧张，消防人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进行切割工作，只听“啪”的一声响，手闸把手成功切断。一名官兵小心翼翼的地将男孩抱上救护车，随即送往医院救治。（王菁钰）

本报记者王烁“长大后,我就成了你。”用这句话来形容吕家祖孙三代,再准确不过。

在郑州铁路局郑州机务段,吕家祖孙三人名气很响。从爷爷吕茂林开的蒸汽机,到父亲吕顺平开的内燃机,再到孙子吕翔开的电力机,吕家三代经历了中国铁路牵引动力发展的不同时期,见证了中国铁路从缓慢行进的昨天到高速发展的今天,也见证了曾经举步维艰的中国铁路走到了如今的昂首挺胸,阔步向前。对于他们来说,伸向远方的钢轨不仅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大变迁,更是承载着一个家族的光荣与梦想。

记忆中的“大粗黑”

吕家老爷子吕茂林,今年已经81岁高龄,虽然和火车朝夕相处了30年,但是在吕茂林的记忆中,火车司机的基调却总是黑色的,并与脏、苦、累紧紧地连在了一起。

1957年,吕茂林成为蒸汽机车上的司炉。顾名思义,司炉就是专门负责给蒸汽机车上的炉子添煤的。当时的蒸汽机车全靠烧煤将水转化成蒸汽来带动。因此,炉膛底部的大锅炉就成了机器的核心部位。锅炉烧得好坏决定了火车跑得快慢,因此,只要火车开着,吕茂林便不得不一直埋头添煤,机车到达终点后,整个人总是一身煤灰。

“远看像要饭的,近看像捡破烂的,仔细一看是机务段的。”便是当时流传甚广的一段话。“蒸汽机车比较脏,经常跟煤油打交道,衣服上弄得也是油,手上脸上抹的都是煤油。”吕茂林说,那个时候别人经常调侃说火车司机下班了全身只有牙是白的。

1960年,吕茂林被提升为司机,当时蒸汽机车的驾驶室前是8米长的车头,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况,司机只能从左侧的窗户向外瞭望,右侧的观察则由搭档副司机负责。蒸汽机车的司机室四面通风,夏天外面是高温,驾驶室更是像个火炉子,烤得人脸上火辣辣的；冬天冷得要命,脸在窗外探一会儿就被冻僵了,一趟车下来,往往是半边身子出着汗半边身子挂满冰霜。

除了驾驶环境恶劣,当时的火车速度也很慢。“从郑州到信阳303公里有时候慢车能跑十一二个钟头。最快的慢车也是七个多钟头。”吕茂林说,“当时,我的梦想就是开上又干净又快的内燃机车。可岁月不等人,梦想只能交给儿子实现了。”

薪火相传子承父业

“小时候,给当火车司机的父亲送饭是我最快乐的事情,因为看到父亲就能看到火车。”吕顺平说,小时候每当他想上火车玩都被父亲呵斥这不是玩耍的地方,那个时候他就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当个火车司机,在机车上痛快玩几天。

1986年,吕顺平报名参加了司机考试。虽然文化水平不高,但他勤学好问、善于总结,再加上有父亲的指导,他很快就“上了路”。“内燃机车和蒸汽机车的操作完全不一样,虽然操作程序相对简化了,但机械的故障发生率也不少。”吕顺平说,那段时间里,每天都捧着厚厚的一摞专业书,和同事们一起探讨、学习。终于在1987年,吕顺平开上了当年郑州铁路局的第一批内燃机车,结束了每天和汽门、手把打交道的日子,开始摆弄起油门和牵引杆。

由于家庭的影响,吕顺平从小就养成了胆大心细的习惯,继承了父辈的优秀品质,登上机车就“来劲儿”,工作中从没发生走神、打盹和违章违纪。

和吕顺平搭过班的伙计都说:“吕师傅开车啥时候都像新司机第一次开车一样,呼唤应答一丝不苟、手比眼看滴水不漏,提、回手柄,取、放无线电动作都干净利索、准确到位。”吕顺平从出勤到检车,再到操纵,直至退勤,每个环节都一丝不苟,细致入微,不偷懒、不简化。

吕顺平开火车的32年恰好是中国铁路变化最大的32年,铁路六次大提速他也都曾亲历。对于铁路的巨大变化,吕顺平深有感触,“我父亲开蒸汽机车那时候没有机车信号,遇到大雾天的时候,特殊情况下需要停车,上前确认,甚至有时候需要爬到信号机上去确认。但我们只要控制好速度,盯住每一驾信号就行了。”

吕顺平这么总结32年的铁路变化:劳动减轻了,车型先进了,车速提高了。

看着火车心里就舒服

爷爷开火车,父亲也开火车,从记事起,吕翔清楚地记得,爷爷和父亲在家里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火车和火车司机,但一样的题材,总是有不同的故事。

2010年,“铁三代”的火车梦的接力棒交接给了吕顺平的儿子吕翔。跟父亲一样,吕翔也是在对长辈的崇拜中长大的,并将开好火车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。“我小时候就觉得火车司机这个职业很神秘,觉着很好奇,很不可思议,是怎么让这么长一列火车跑起来的,就特别想去体验一下。”

对于吕翔,吕家人给予了很高的期望,他承载着吕家人一直追逐的“火车梦”。原因不仅仅吕翔是吕家三代单传,还有吕翔所处的时代以及足以令父辈们“羡慕嫉妒恨”的工作环境。

与爷爷和父亲当年开的火车相比,吕翔感受到了铁路先进设备带来的甜头,“现在的设备,比以前更加全面,更加安全。比如说我们现在车上装的这个新版的LKG运行记录仪,速度、线速、线路坡度、弯道、桥梁等等,一切显示的都非常详细,以前都是靠眼看。如果机车发生故障的话,微机屏就直观的告诉你,哪有故障,怎么处理。以前的老车他们得判断是哪方面的故障,还得自己去找,找了还得处理。”

但是爱好归爱好,要想开好火车,需要的是“实打实”的付出与努力。电力机车虽然不需要费很大的体力,而且有一个非常好的工作环境,但第一次登上火车,面对密密麻麻的电路和各种电子插件,吕翔还是傻了眼。为了尽快地研究透业务知识,他们在家庭饭桌上讨论的话题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。

“火车司机开火车,不爱火车爱什么。”这是吕翔经常听父亲讲的一句话。“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火车司机,直到现在爷爷和父亲那种坚持、奉献、乐观和与人为善的性格,都对我有很深的影响,现在我接过了重担,感觉责任更重了。我将扛起父辈传承下来的旗帜,将吕家的火车梦延续下去。”吕翔说。

“火车跑得快,全靠车头带。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,就要对得起肩上这份责任!他们祖孙三个都行。”吕翔的奶奶接过了话茬。

“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高铁司机,风驰电掣般地驰骋在祖国大好的山川锦绣间,感受下高铁闪电般地速度。”吕翔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嗓门,言语间流露出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。

人 物 小 传

刘玉传，佳木斯机务段运用车间机车司机。他用26载不走样的作业标准积累了保安全的丰富经验，在庆安至双丰间接近74公里道口，用生死5秒钟，防止重大交通肇事，保障了530多名旅客安然无恙。2017年，荣获哈尔滨铁路局十大“安全标兵”称号。

执行标准能防事故，执行标准能保安全，执行标准能救人生命，这是佳木斯机务段运用车间刘玉传，一名有着26年驾龄老火车司机的肺腑之言，他用26年的执着坚守，26载不走样的作业标准，向人们诠释着什么是人生的价值，什么是真正的职业操守。

1987年他应征入伍，1988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，1990年入路成为一名机车乘务员，一干就是26年。人们都说，乘务员这活不中干，饭不应时，觉不应晌，风里来雨里去，常年在外，太辛苦，不如换个活还能照顾照顾家。但他觉得要么就不干，要干就干好，既然选择，就该坚持。参加工作26年，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对乘务员职业的敬畏，他取得了安全行车三十万公里无安全责任事故的良好成绩，并先后防止各类行车事故二十多起。多次被授予段优秀共产党员荣誉称号，他在平凡的岗位上取得了不平凡的业绩。他总是这样认为，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机车乘务员，要想无愧于当代铁路先锋的光荣称号，就应该练本领、强技能；就应该讲标准、爱岗位；就应该有责任、敢担当，真正做到“在岗一分钟，安全六十秒”，这样才无愧于心，无愧于党，无愧于组织的信任和培养。

心中有大爱，脚下有乾坤。因为爱，才有方寸之间的坚守。因为爱，才有历久弥坚的执着。打了折扣的标准，是酿成事故的根源。让标准成为习惯是保证安全的法宝。2016年12月3日，他像往常一样，准时到三棵树机务段出勤，在揭示台认真核对运行揭示，根据担当夜乘交路，认真制定本次乘务的安全控制措施及小组会计划，最醒目的一条就是道口认真鸣笛，加强瞭望，防止路外伤。

0时23分，趁着与搭档赵春柱换班的间隙，他习惯性地喝了一口浓茶，来给自己提提神，驱赶一下深夜的困意，确保乘务作业中精力集中。这是他开车以来一直养成的习惯。0时25分，K889次列车缓缓驶出庆安站，旅客们大都已进入梦乡。当列车运行到庆安至双丰间接近74公里道口时，发现列车左侧一辆装载燃煤的货车正在高速相向行驶。此时，引起他高度警觉，密切关注着汽车的一举一动。在距道口2000米左右时，他与道口员联控正常，道口前曲线按规定鸣笛2次。一切似乎跟往常没什么两样，当发现道口前本应减速的汽车却没有减速的迹象，凭着乘务员多年养成的职业敏感性，预感到汽车存在极大的闯道口风险，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。0时39分3秒，在距离道口200米左右，他发现货车离道口越来越近，随即鸣笛示警，毫不犹豫地站立采取减速措施，为最坏的打算打通一条安全通道。

正如刘玉传预感的那样，最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，货车撞坏铁路道口栏杆侵入左侧钢轨后停了下来。眼看着货车司机仓皇跳车逃生，碰撞已在所难免。此时没容他多想，自阀紧急制动，单阀全制，主手柄断电，动作一气呵成。当时列车时速105KM/H,回头确认操作无误后，才迅速由副司机侧跑向动力间进行安全避让，时间刚刚零时39分8秒。

他刚跑到动力间关上门，随即一声巨响，猛烈的撞击过后，尘烟四起，碎片满地。巨响过后一切都结束了，四周死一般沉寂，时间好像瞬间凝固了一样。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感觉到了一丝疼意，发现自己还活着，只是受了点轻伤，抬头一看，火车没有脱轨，旅客不会有生命危险。忽然想起后端休息的伙计赵春柱，马上踩着撞击碎片跌跌撞撞地向后端司机室跑去，一把拽开扭曲变形的司机室门，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把他惊呆了，只见司机室内面目全非、一片狼藉。副班司机赵春柱瘫坐在司机室地板上一动不动，他赶紧上前扶起赵春柱，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喊道：“春柱，春柱，你怎么样，你怎么样？”“我没事，我没事，撞什么了？”赵春柱惊魂未定地问。“撞车了，撞汽车了。”刘玉传颤抖地说。他四处检查一下，看到赵春柱身体没什么大碍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“我的鞋呢，我的鞋呢？”赵春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四处找鞋。“在这呢，在这呢”刘玉传一边说一边帮他穿上鞋，随后他俩不约而同地向前端司机室跑去。在近乎压扁的司机室内，哥俩就像绝处逢生的患难战友，异常默契，相互扶持，相互鼓励。启动LBJ，下车检查，撞击侧机车停机断电，到另一端打开供电开关，保证车厢供暖，请求救援，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。

机车上寒风瑟瑟，车厢里暖意融融，530多名旅客安然无恙。正在等待救援的间隙，妻子的一个电话不约而至，电话那边妻子已泣不成声，哭着问他，“腾讯新闻说你们这趟车出事了，撞上汽车了，司机不幸遇难。当时可把我吓坏了，你没事吧，受伤了没有？”他连忙安慰妻子说：“没事没事，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么，只是受了点皮外伤，不用担心，一会儿我就回去了，放心吧，我这还忙着呢，先挂了。”后经查明，由于货车司机刹车不及撞上栏杆负全责。

退勤后，经调取监控，列车与汽车相撞时速99KM/H，由于在事故发生前准确预判、按标作业、果断处置，最大限度避免了事态的恶化。这件事给刘玉传最大的触动就是，生死真是一瞬间的事，如果当时迷糊一点，如果当时犹豫一点，如果当时下闸晚一点……后果真是不敢想象。别人都这样安慰他，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经历了这次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，他自己的心里明白，是多年养成的标准习惯救了他的命。正如人们常说的，违章不一定出事故，但出事故一定是因为违章。他始终这样认为：遵章守纪，执行标准，不是一句空话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花架子，更不是做做样子、差不多就行，关键时候他是用来保命的。只要大轱辘转，安全这根弦一刻也不能松，不能心存侥幸忘了作业标准，更不能一时疏忽而酿成家庭惨剧。

要想保安全、保家庭、保生命靠什么？刘玉传坚定地说：“靠的就是执行作业标准不走样，靠的就是安全思想不动摇。”

事后别人总是这样评价他：“大灾面前处变不惊，大难面前临危不惧，在生死考验的最后5秒钟，置个人安危于不顾，沉着应对，冷静处置，避免了一起列车颠覆、旅客伤亡惨剧的发生。”其实他深深地懂得，在那个特殊场景，那个特殊时刻，已经不容你多想。无论遇到什么情况，无论发生什么险情，都要把车开好，把安全看住的思想，在他的脑海里早已经根深蒂固，成为习惯。当时只是本能的、规范的做着该做的事情，履行着该尽的职责，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。他常说：人不论从事什么职业，都应该对所从事的职业心存敬畏，只有敬畏才能爱岗；只有敬畏才能经得起考验；只有敬畏大灾面前才能处变不惊；只有敬畏才能把旅客的生命和国家财产看的高于一切。

参加工作26年，和机车打交道26年，每当他回想起这26年的风风雨雨、坎坷艰辛，各中滋味只有自己明了。一路走来，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很不容易，每当夜深人静公寓待乘的时候，每当逢年过节当班作业的时候，他总感觉愧对妻子，愧对孩子。作为丈夫可以说不是一个好丈夫，作为父亲可以说不是一个好父亲，生活中给予家人的太少太少，陪伴家人的时间太短太短，困难留给他们的太多太多，但每当他看到站台上旅客一家团聚，热烈拥抱的感动瞬间，他心里总会无数次的对自己说：放弃一个人的团聚，却换来了千万个家庭的幸福，这辈子也值了。

2016年12月10日，路局下发电报，对“12.3”道口交通肇事有功人员进行重奖，奖励执乘司机刘玉传3万元，给予记大功一次，同时授予局先进生产者荣誉称号。面对种种荣誉和别人的赞赏，他总是看得很淡，他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多什么，多的只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献身铁路运输事业的大爱情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