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槐花香来

文 | 王利群

春末，当百花缤纷亮相后，有一种花儿悄悄登场了。

外出散步，沿途袭来淡淡的清香，丝丝缕缕，若有若无飘散，深吸一口，恬淡而含蓄，是那种独特而隽永的味道。

寻味顾盼，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中，只见其中几棵静立临风，香气四溢。繁茂的青枝绿叶间悬挂着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，像用金线连起的一串串绢花。不！比绢花更水灵，更莹润。望去，白如雪，洁如云，原来是槐花！

继续往前走，又看到独自或三三两两并肩站在一起的槐树。满树花儿宛若美人高耸云髻上缀饰的珍珠翡翠。有的是未开的花苞，有的是绽放的花瓣，密密匝匝拥挤在一起，好不热闹。那已开的花儿如无数的玉蝴蝶栖息在枝头，微风轻拂，带来阵阵特殊的香味。溜入喉咙，钻进肺腑，融入身体的每个细胞。

晚春将尽浑不觉，一路清甜香似梦。看着，嗅着，竟不觉醉了。

想起儿时在乡村的那段光阴。蓝天如镜，白云悠然。碧波荡漾的月牙湾水库一侧，和缓起伏的山岗上，一到此时，成片的槐花就开了。与小伙伴在库里捉过鱼，扯几条岸边的柔软柳条编个帽子戴头上，就撒开腿跑进树林里，踩着柔柔的青草，仰头瞧那诱人的槐花，如同观看天上的花市。随即挽起裤管，彺手心里吐口唾沫，便与伙伴们争先恐后，各自“嗖嗖”地爬上树去。骑在枝杈上，挑那种将开未开的白生生、粉嘟嘟的槐花，捋下来送入口中狂嚼。那滋味，悦享每个味蕾，兴奋每根神经。云雀在空中自由翻飞，金龟子在枝稍悄然爬行。树上玩够了，溜下地接着在树林里追逐打闹。那样的举动，进城后再没有过。那情景，恍惚只在梦里出现了。

离开乡村，弹指三十余载。学习、工作，忙于生计，很少见到那生于青山绿水，天然成林的槐树。而城区一般在某些路旁，或公园的一角才会见到。纯正甜香的槐花蜜也不多见。近年来，倒是周围的一些人在这个时节嚷嚷着采槐花，用偷偷摘来的，或去农贸市场买来的槐花做吃的。

槐花蜜甜香清淡，解毒润燥。以槐花为原料加工的食物美味可口，不但好吃，还有凉血止血，清肝泻热，治高血压及解酒的功效。

槐花的吃法有很多样。一般选那种未全开的槐花，要清新鲜嫩，摘去花梗和杂叶，清洗干净。用盐水浸泡半小时，再冲洗，控水，晾干做准备。可做清炒槐花，锅内倒少量油烧热，放入槐花快速煸炒，加适量盐和醋，翻炒出锅。可做凉拌槐花，轻轻焯水，捞出，沥干水分，加适量盐和橄榄油拌匀即成。还可做槐花炒蛋，将槐花与鸡蛋放一起，加盐和热油搅均，倒入搅好的蛋液，用筷子快速滑散出锅盛盘。当然，最多的是蒸槐花，给洗净的槐花分几次撒上面粉（一般按2:1的比例混合）搅拌均匀，上锅大火蒸20分钟，用蒜泥、油泼辣子、香油、少许水混合后，趁热浇在槐花里拌匀，即可开吃。

当然，各地的做法也不尽相同。常做的还有槐花煎蛋饼，在槐花中加入鸡蛋、面粉、盐、胡椒粉，搅拌均匀，不粘锅中加油，倒入搅好的糊，用勺子压平，煎至两面金黄酥脆。此外，还能做槐花包子、槐花饺子、槐花馒头等。有的地方还拿槐花腌槐花酱，密封放入冰箱保存，可当果脯。至于将槐花晾干后收藏，冲泡热饮，就更常见了。

不过，槐花虽有多种吃法，可如今在城里，槐花绽放飘香时，一般都只是普通景观。人们心知，妩媚的春天将过去，热情的夏天快来了。

许是出于对春的留恋吧，也有目光镜头闪过它，男女倩影怜惜它，谁还会为了自己的口腹私欲去随意采摘，糟蹋这道晚春时节的靓丽风景呢。

再次经过，心里念道：不随众芳争美艳，只于路旁娴静开。一缕暗香入骨髓，洗尽铅华韵自来。

但愿身旁能多一些质朴的槐树，多一丝记忆深处的可爱清新的回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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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文作者】王立群，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散文作品等，现居陕西汉中市。

来源：读书村